曼特宁

昏君(一)

来找点存在感,混眼熟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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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辰国。
“陵越,你好狠的心!”
曾经荣宠一时的燕羽环跌坐在常华宫的石阶上,一双玲珑美目如今沁满血丝,狠狠盯住殿上的蓝衣男子,白绫三尺如冬日寒霜散发着惨白的光,凌乱地散落在燕羽环宽大的衣摆上。
“燕妃,上路吧。”陵越冷冷说道。
“陵越!!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,燕家百口冤魂也不会放过你!”
女人叫得撕心裂肺,一旁的宫人解下粗厚的腰带,毫不留情地硬塞进她的口中,顿时嘴角撕裂,狰狞的红色血线蜿蜒流入衣领中。
陵越蹙眉,转过身去,仍是冷冷的一句,“上路吧。”
次日,朝堂外。
文武百官立足殿外,等待召唤早朝。虽有百余众,殿外却是鸦雀无声,无人交谈。因为,谁也不想被冠上一个结党营私,意图谋反的罪名。连战功卓著,权极一时的燕崇飞将军都被满门抄斩,在这朝野之上还有谁的分量能及得上他?更何况他在位时还有艳绝后宫的妹妹燕妃正当宠,如今,燕妃不也一样被赐了三尺白绫。伴君如伴虎,为人臣,富贵荣华功名利禄在君,大厦倾覆断运绝命亦在君。不过原先夜辰国的臣子们体会还没有这么深,历代君王都是性情温良宅心仁厚之人,尤其是当朝天子百里屠苏,不但善用贤才治国有方,更是继承了先皇遗风,乃一代仁君。
可是,一切都在那个人出现后,改变了。
蔚渊侯身着蓝色的袍服缓缓步上宣政殿,领口袖边绣着精致而独特的蔚渊纹,更衬得他面如冠玉,飘逸若仙。然而,蓝色并不是夜辰国的朝服颜色,夜辰国的朝服以黑色为主,所绣花纹也多采用鸟儿作为主题。文武百官中只有蔚渊侯被允许不着朝服参加早朝,由此可见皇上对他的宠爱已达极致。
众人见蔚渊侯走近,忙低下头,齐齐向后退了半步,给他让出道来。
陵越已经习惯了众人对他的畏惧和疏离,在他注定短暂的生命里,本就不需要多余的亲近。
。。。。。。
“皇上驾到,有本宣奏,无本退朝!”
大太监李斯善的声音尖锐地划破大殿上沉闷的空气。
“有本宣奏,无本退朝!”
。。。。。。
“有本宣奏,无本退朝!”
一如之前的很多天,仍是没有一个人承上奏章。
百里屠苏坐在龙椅之上,紧皱俊眉,点了寒星的双眼冷冷扫过殿下,眼看就要龙颜大怒。
突然,一人从人群中走出,端端跪在大殿中央,那人剑眉长目,秀鼻高挺,嘴唇却是嫣红如女子,身穿黑红色窄腰武官朝服,十足的美人。
一月未有人上奏,如今终于有人站出来,屠苏大喜,忙说,“少恭请起,何事禀报?”
堂下之人正是时任夜辰国总领将军之职的欧阳少恭,自燕崇飞死后,他便接替了这一军事要职。少恭站起身来,拱手说道,“臣只想问皇上几个问题,不知可否?”
屠苏点了点头道,“你问吧。”
“其一,夜辰国自古以仁政安天下,请问皇上,何为仁政?”
“宽厚待民,施以恩惠,争取民心。”
“皇上说得极是,其二,佞臣当道,百官缄默,言路闭塞,可是仁政该有的结果?”
此言一出,群臣皆倒抽一口凉气,有人偷偷向欧阳少恭连连摆手,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。
屠苏的眉头皱得更深,他沉声答道,“不该!”
“好!”欧阳少恭深吸了一口气,下面的话一旦说出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,如今只有拼死一谏。只见他转身朝向蔚渊侯陵越,郎声道,“其三,蓄意谋害忠臣良将,私制兵器勾结地方诸侯,巧立名目亏空国库,这样的臣子算不算佞臣?”
“算。”
“好!”欧阳少恭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声音又提高了几分,“皇上,那这样的佞臣该不该杀?”
屠苏眯着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意味,只见他仍旧淡淡点了点头,道“该杀!”
“好,”年轻将军的声音微微颤抖着,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惧怕,他挺起了身,坚定地抬手指向身旁的蔚渊侯,咬牙说道,“那蔚渊侯陵越该不该杀?!”

延翠宫。
“奉天承运,皇帝召曰。寒月公子陵越德才兼备,文武双全,直言敢谏,常怀忠勇报国之心,着封为蔚渊侯,嘉尔冠荣,永赐天宠。钦此。”
延翠宫中,忙碌着一屋子的太监、嬷嬷,正厅中央各类赏赐堆叠如山,皆是最好最名贵之物,其中一件最为夺目,在诸多宝物之中熠熠生辉难掩光华,乃是千年冰丝所织就的一匹云纱,用上等朱砂染成绝艳的娇红色。是时,夜辰国内制色漂染技术还不成熟,国人穿衣多以黑,灰,黄三色为主,只有位高权重的王孙,和富甲天下的商人才能享用彩锦。
可惜这延翠宫的主人好似不太喜欢这匹价值连城,艳光四射的织物,何止是不太喜欢,简直就是厌恶已极,只见他跌跌撞撞冲上前去,一把抽出那匹红色云纱,用力撕扯着,怎奈千年冰蚕丝韧性极高,即使用利刃划过也未必能破坏,更何况徒手之力,陵越撕扯了半天,那冰丝织锦依旧完整如初。
陵越一时急气攻心,大喊一声,“百里屠苏,你好。。。”
话未说完,一口鲜血喷洒在那匹鲜红的云纱上,艳丽得有些诡异。
太医跪在床边为床上昏睡之人诊脉,卧室正中立着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,那长袍上用金线绣着龙纹,男子身形颀长,俊眉朗目,肤色雪白更盛女子,衬得黑眸晶亮,红唇丰泽,秀美中不失英气。此人正是这夜辰国的国主百里屠苏。
“启禀皇上,”太医跪伏于地,说道,“侯爷此乃郁结之症,肝气郁结,化火犯胃,灼伤脉络则呕血,需静心调养,纾郁开怀,不可思绪过重,臣再配一副汤药,每日服下,一月可愈。”
屠苏微微点头,“你且退下吧。”
陵越恍惚间感觉有人轻抚着他的眉眼,然后是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,“如何是好。。。”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,停留在他的唇边,久久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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